現在/未來
(一)一個失望的夜晚
周若青推開家門,李子碩已經先回家開始做飯,家裡的燈都被點亮,周若青覺得心裡好像暖了一點,有李子碩在的地方,都透著家的味道跟光線。
「我回來了~」
「你回來囉!」
周若青把公事包歸位脫了外套,就急著擠進廚房,跟李子碩要了一個擁抱,若是平常李子碩肯定會嫌他煩,把廚房擠得難以行動,但是今天他也給了周若青一個擁抱,讓他幫忙準備配菜。他們今天吃得很好,好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慶祝,李子碩從沙拉到前菜、主餐和酒,一樣不缺的準備好了。
周若青閉口不談今天早上的事情,李子碩看著他這麼努力想著話題,突然的開口:「若青,其實沒關係。」他看著周若青望向他,困惑又挫敗,李子碩又送了一口飯到嘴裡「若青,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是沒關係的,我們可以失望,但只要不絕望就還有機會。我知道有些人等了太久太久,我也很怕我們等不到那天。可是我還沒放棄,所有支持這件事的人都沒放棄,你也不能放棄。」李子碩伸出手橫過桌面拉著對方的手,與他十指交扣,溫柔又充滿毅力。
「沒想到是你來安慰我,大概這就是我這麼愛你原因」周若青點點頭,喝了一口酒對著李子碩苦笑,「因為我比你想得堅強得多,你則是比外表看起來纖細得多。我好歹也是在山中垃圾場把欣怡拖回來的人,夠大膽了吧,吃飯啦別臭著一張臉,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明天,繼續努力。」周若青給了李子碩一個微笑,發自內心的,又找到一個該為了他勇敢的原因。
他們好好的吃一頓晚餐,牽著手入眠,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放開手。
(二)終於來到的那天
民法修正案通過的那天,周若青馬上跟李子碩求婚了,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他們又拖拖拉拉過了大半年才開始準備婚禮,沒什麼進度的在籌備事宜。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李子碩太忙,而周若青辦事不牢靠,原本提議兩個人找個朋友去戶政事務所登記就好的李子碩被周若青一口回絕,而後婚禮的大小事周若青就自動的擔當了大部分。
「我還以為你們會第一天就衝去結婚咧,周若青個性這麼急。」曉彤虧著身旁的新郎倌們,看李子碩幫周若青調整領口,就連要結婚當天周若青還是不讓人放心。
「本來是阿,可是那天戶政事務所人太多,而且我很忙。反正我又不急,急的是周若青吧。」李子碩笑笑得回答,周若青挑了下眉毛,順著李子碩的話說下去「對阿,我就是急著把你套牢,免得有人白目又在你身邊打轉阿。」
「夠了喔太噁心囉,我聽不下去了,我要先出去了,你們自己注意好時間,周若青,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地出來,管好你自己阿。」洪曉彤不計形象的翻了個白眼,一連嫌惡地看著曬恩愛的周若青,退出小包廂,還不忘叮嚀周若青不要對李子碩手來腳來遲了時間,周若青回以一個鬼臉。
婚禮辦得簡單但是隆重,他們包下一間不大的咖啡廳,在星期六的下午邀請家人好友們一起見證這樣的時刻,他們在店裡掛起彩虹旗、放上各式的乾燥花做裝飾,身兼好友與老闆的店主,甚至去弄出了一條短短小紅毯,和一個舞台讓大家可以在上面唱歌喧嘩。沙發、桌椅區,大家都或坐或站,一整排的食物供賓客們享用,有鹹點也有甜點。陽光正好透過大片的窗戶打進室內,隨著店內撥放的輕快民謠漫漫的起舞。
李子碩和周若青拉開包廂門走出來踏上紅毯,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周若青穿著藏青色西裝外套簡單搭著淺藍色襯衫,李子碩則是穿著灰色西裝配上格紋襯衫載打個領帶,兩個人看起來個性如此不同卻又無比和諧。黃毓秀最先開始哭的,吸鼻涕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曉彤澄芳一人攬著她一隻手,安慰著她。但李子碩從他們面前走過時,不難發現兩人都紅了眼眶,他緊張地給了他們一個微笑,繼續往前走。
在小小紅毯的盡頭,是他們家人,周若青和李子碩的媽媽,站在舞台上,替他們證婚。
李子碩的耳朵嗡嗡作響,出乎他預料的緊張,讓他幾乎聽不清台上媽媽們在說什麼,他和周若青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嚴格算起來邁入第五年,他們住在一起,幾乎就跟結婚的情侶沒什麼不同,只是差個登記和結婚儀式。李子碩原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面對,而現在他只聽得見自己心跳轟轟作響,直到周若青湊過他耳邊「子碩,深呼吸,別緊張。」的時候,才發現他把若青的手握得就要瘀青。
兩位新郎試圖在這個場合保持帥氣,但是咖啡店裡的眼淚比他們想像得多,從登山社老朋友、到兩位證婚的媽媽,其他朋友們也都開始啜泣。真正讓李子碩眼淚掉下來的瞬間,是他們交換證詞的時候。
周若青的誓詞很短,但是強而有力的刻進李子碩心裡,讓他哇哇大哭的氣得罵對方這樣自己怎麼念自己的誓詞。周若青擦去他的眼淚跟他道歉,李子碩最後抽抽噎噎的勉強唸完自己的誓詞,他們在鼻涕和眼淚的見證底下,交換戒指、親吻對方。
「李子碩,隨著這個戒指,我把我的心也給你了,我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禮物了。」「無論是開心、難過、低潮負面的時候,都能夠被你擁抱,同樣我也能夠在這些時候在你身邊,這就是我認為最幸福的事了,周若青,以後請多指教,就算之前繞了點路,但之後都起一起走吧。」
然後他們走下台和大家一起跳舞,吃東西,周若青抱著李子碩轉圈興奮地大叫他結婚了,幼稚的跟李子碩同事挑釁要他離子碩遠一點,李子碩就算在跟曉彤、毓秀鬧著要介紹好男人給他們,也不忘往周若青那裏送白眼。老闆調了一杯新婚特調給他們兩個人,外表看起來粉紅鮮豔,喝起來卻熱辣苦澀,他告訴他們這就是結婚的感覺,周若青堅持要老闆再調一杯甜蜜蜜給他們,場面鬧哄哄的。插在窗邊的粉紅旗幟被風吹得搖曳充滿生氣。